重修河南程氏三先生墓祠記

程远辉

    〔碑首〕：重修河南程氏三先生墓祠記
    榮祿大夫少傅工部尚書兼謹身殿大學士建安楊榮撰，奉政大夫禮部儀制郎中兼翰林侍書錢唐蔣暉書，奉政大夫工部稽勳郎中兼翰林侍書廣平錢南雲篆
    凡先賢所當祀，而祀之禮也。立祠於墓以祀者，禮從義起者也。祠久而僨，僨而興者常也。常則不書，而書者大復故也。河洛為天地之中，扶輿清淑之所，鍾賢哲之生，自昔彬彬而盛矣，然莫盛於宋程氏父子三先生者。程氏世居嵩之陸渾，三先生卒，俱塟洛陽縣之府店保，遺墓至今具存。墓側有祠，後人以為享嘗之所。歴歳滋久，薦罹兵燹，向之隆者夷，壯者弊，茂菅宿莾，一視蕩然，誠當道者所宜窩心也。錢唐（塘）周鑒自郎署出叅藩政，歴是邦，睹之慨然，即有志於興復，第縻於職務，弗果。宣德辛亥春，皇上圖弘化理，重惟古昔聖賢之道，乃頒明詔，凡天下郡縣有先聖先賢祠墓在者，所司宜以時修葺，毋就于廢。鑑祗承德意，樂以斯事自任，遂以其秋行郡道，經嵩邑抵程氏故居，得其十六代孫曰子中者，與同詣墓所，雉去荒穢，辨正方位，先捐已俸為倡，河南守郯城李驥及僚屬，亦以其俸助之。遂召工計資，凡所需之物則，取於近邑，所宜□戒，以期輸集，無敢緩者。以是年冬十一月十五日之吉興工，工能材良，需用咸足。明年秋八月十二日告成，垣墉棟宇，皆復舊規，封築堅厚，樹植繁密。凡所供設之器，莫不畢具。以十月朔旦，立開國公神主於祠之中，以明道、伊川二先生侑食，依故制也。復子中家俾守祠□，遂率郡屬祗奠焉。奠巳，諗於衆曰：惟是三先生之墓，自宋至今，餘三百載。其間興廢者幾，漫不可知。顧念吾徒誦其遺言，服其遺訓，用底有位，茲得奉明詔，以周旋執事於故丘之間，幸爾訖事，要不可無□。雖墓間之石，有當時銘表在，無庸重述。而祠之興作歳月，不有誌之，將何以示後？衆皆曰然。鑑故以公務來北京，屬禮部郎中兼翰林侍書，蔣暉請予記其事。予惟道統之傳，自吾夫子繼堯舜禹、湯文武、周公之後，集其大成而不得位，以行於天下，遂私淑於其徒。然在當時，惟顔氏、曾氏之傳，獨得其宗。及曾氏之再傳而子思，三傳而孟子，孟子沒其道無傳，寥寥千百載間，不絶如綫。迨宋之興，文運斯振，而明道、伊川二先生出孟氏之傳，乃續而其學之，所自實本濂溪、周元公、茂叔、方□公、司理南安。時開國攝通，守事知其賢，深與友善，因遣二先生從學，卒能以其道倡天下，傳於後世人，至于今頼之，是二先生之功，當不在孟子下也。宋李臨邛、魏華父氏拳拳，以二先生易名為請，遂定謚伯曰純公，叔曰正公，皆得從祀先聖廟庭，此天下之通祀也。天下通祀，則墓祠不立可也，而墓又有祠，蓋墓祠則猶廟祭一家之私祀也。通祀以道統之傳，惟二先生得與其列私祀，則推其所自出，而開國公擇師敎子之賢，是不可泯也。揆之於禮，殆亦弗畔矣夫。然則祠之廢興歳月，其誌之也，宜嘉鑑之能知所重，因其請，謹為之記。
    宣德九年歲次甲寅十月十八日立石

程远辉

中华传世文选· 330 ·明文衡卷之三十五记重修河南程氏三先生墓祠记杨 荣凡先贤所当祀而祀之，礼也。立祠于墓以祀者，礼从义起者也。祠久而偾，偾而兴者，常也。常则不书，而书者，大复故也。河洛于天地之中，扶舆清淑之所钟，贤哲之生，自昔林林而盛矣。然莫盛于宋程氏父子三先生者，程氏世居嵩之陆浑，三先生卒，俱葬洛阳县之府店保，遗墓至今具存。墓侧有祠，后人以为享尝之所。历岁滋久，荐罹兵燹。向之隆者夷，壮者敝，茂菅宿莽，一视荡然。诚当道者所宜究心也。钱塘周鉴，自郎署出参藩政，历是邦，睹之慨然，即有志于兴复，第縻于职务弗果。宣德辛亥春，皇上图弘化理，重惟古昔圣贤之道，乃颁明诏，凡天下郡县有先圣先贤祠墓在者，所司宜以时修葺，毋就于废。鉴祗承德意，乐以斯事自任。遂以其秋行郡，道经嵩邑，抵程氏故居，得其十六代孙曰子中者，与同诣墓所，难去荒秽，辨正方位。先捐己俸为倡，河南守郯城季骥，及属邑令佐亦以其俸助之。遂召工计资，凡所需之物，则取于近邑所宜产，戒以期输集，无敢缓者。以是年某月日之吉兴工，工能材良，需用咸足，于某月日告成。垣墉栋宇皆复旧规，封筑坚厚，树植繁密。凡所供设之器，莫不毕具。以某月日，立开国公神主于祠之中，以明道、伊川二先生侑食，依故制也。复子中家，俾守祠事。遂率郡属祗奠焉。奠已，谂于众曰：惟是三先生之墓，自宋至今，余三百载，其间兴废者几，漫不可知，顾念吾徒，诵其遗言，服其遗训，用底有位。兹得奉明诏以周旋执事于故丘之间，幸尔讫事，要不可无书。虽墓间之石著当时铭表在，无庸重述，而祠之兴作岁月，不有志之，将何以示后。众皆曰：然。鉴比以公务来北京，属礼部郎中兼翰林侍书蒋晖请予记其事。予惟道统之传，自吾夫子继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、武、周公之后，集其大成，而不得位以行于天下，遂私淑于其徒。然在当时，惟颜氏、曾氏之传，独得其宗。及曾氏之再传而子思，三传而孟子。孟子没，其道无传。寥寥千百载间，不绝如线。迨宋之兴，文运斯振，而明道、伊川二先生出，孟氏之传乃续。而其学之所自，实本濂溪周元公茂叔。方元公司理南安时，开国摄通守事，知其贤，深与友善，因遣二先生从学，卒能以其道倡天下，传于后世人，至于今赖之。是二先生之功，当不在孟子下也。宋季临邛魏华父氏拳拳以二先生易名为请，遂定谥伯曰纯公、叔曰正公，皆得从祀先圣庙廷，此天下之通祀也。天下通祀，则墓祠不立可也。而墓又有祠，盖墓祠则犹庙祭，一家之私祀也。通祀以道统之传，惟二先生得与其列。私祀则推其所自出，而开国公择师教子之贤，是不可泯也。揆之于礼，殆亦弗畔矣夫。然则祠之废兴岁月其志之也，宜嘉鉴之能知所重。因其请，谨为之记。任继愈主编；（明）程敏政编,中华传世文选  明文衡,吉林人民出版社,1998,第330页

程远辉

(二)重修河南程氏三先生墓祠记(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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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《重修河南程氏三先生墓祠记》，立石于清康熙二十／L年·(公元1690年)。碑文为阎兴邦所撰。阎兴邦宣镇人。官任巡抚，
  扭蓖等夹蚁方提督军务兼理河道督察院右副督御史。应河南知府汪楫之请撰此文。叙述了墓祠由明宣德年间周鉴修筑，迄今已经过近二百佘年，墓毁祠圮。兴邦亲往勘察，重新修葺。称二程“功在天下”。要用二程理学“磨励斯世”。但碑文云：  “念二先生皆生于洛，葬于洛”同历史事实程氏家谱记载不合。因为二程及其父亲程嗣都不是生于洛阳的，程炯生于开封，二程生於黄破。重修河南程氏三先生墓祠记；  距洛五十里之遥，龙门之南，伊阙之北，曰府店保，末河南程氏三先生之墓在焉。盖针宗昕赐葬地也。厥后蒸尝失守。至明之宣德，方伯周公鉴，始封氛其兆域·，而建祠于东南数武。大学士杨公荣为文以记之。迄今又二百余年，未闻重修之者。
    予于戊辰(公元1688年)季夏，膺简命抚豫。念三程先生生弋：洛，葬于洛。爱体圣天子崇儒重道之意。亟思表章。而河南方咸守，莫克付其任。明年三月新安汪君楫以太史氏出牧兹土，谒予而前。予以三先生墓祠属之。且捐俸以授，居唯唯惟谨。  既视事，!即同洛令佟学翰l。躬往省览。辩方向，审垣墙，慎松揪，举废坠，圮者以立，毁者以完。为享堂三间，东西厢房六间，大门一座。阅数月来告功成，而索予文以勒之石。予闩：  “是役也，' 藉子之力，毕子之志，子当直书以示后人，而何俟于予言。顾子思之，墓者慕也。功在了家，则一家之人慕之，而子孙世其宗；功在天下，则天下之人慕之。而有司主其事。矧先生者皆绍孔孟之道绪，父诏其子，兄免其弟，近继濂溪，远宗洙泗，历五百年其道弥光，而可使丘垄荒秽，庙号颓唐也哉。夫丰碑马鬣，动吊古之思，剑佩衣冠，深向往之志画；予幸而迩先生之梓里，读先生之《遗书》。今虽不获展拜於墓下，而平者私心，得因是以少慰。或亦起化之÷端云尔。至於重道崇儒辱圣天子方用以磨励斯世，属在臣子；，安敢不体此意以自勉旃，用书之石，俾忍吾志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