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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宁公(程宗简)小传并赞
王鸣玉
余读《大泌山房》三,见《韦庵先生寿序》,而叹先生之德之盛也。
且其序详核而确实,先生生平大略可赌矣。
先生违宗简,字叔可,号韦庵。敦行博物,文章推重一时,尤以让
德称[21。父东磐先生为刺史,时长公督家政,先生闭户一孤樂也[
兄死,而先生抚其弟侄,卑田数服[4],拾以自给,而嘉者悉分让之。晚
始岁荐,以同学邹公需次稍后[51,毅然让居前。学使者令其三思,先
生让益坚,宪使奇之。久之,廷试授河南永宁司训。再期而归,
家四壁立,衰衣高冠[8],端然独距。而子姓之庚或如龙,亚中男以下,
皆曲肖其高、曾]
是时邑中有三先生:鲁公净潭以理学著,刘公秋潭以芳洁著10]
程公以文名博物著。然先生兼而有之,而人不敢指为一艺。故推理
学、芳洁者,必首称公。其在永宁也,以已所独悟者诱迪后进,无倦
色,盖彰教于二程之乡,伊洛遗风犹存也。当时学者宗之1,亦有
祥云瑞日之慕焉。时本宁先生为中州宪使,延先生于别馆,捐之上
座,先生辞逊[131。太史日:“先生道谊高一时,余岂敢以梁国吓庄子
哉141”于是中州自藩桌以下,尊礼先生[5]。及家居时,本宁先生
每幅巾跨寒,造门而访以古今事(6]。先生应之暇整,无遗思足夺其
席[17。尝与汉上诸公同登鹤楼。众欲赋诗,先生日:“崔司勋而后,雄
才如太白,尚欲捶碎黄鹤[18]。吾辈又当从凤凰台、鹦鹉洲外,别寻一
境也。”乃振笔作《全楚大观赋》,数千言立就,众皆惊叹笔焉。先生
有《宫怨诗》数章,与王建《宫词》、罗业《闺怨》同为千古绝调19。
所云“安得妾身如腐草,化萤犹自上君衣”,尤脸灸人口。他若《纯扇
赋》及诸碑文、序记,雄博奥伟,直欲铁汉魏而上之矣[20]。又尝幂录
《姓氏全谱》,已成编而率。其书汇辑古今人物,依韵编次,列《男子行
实》,后附《女子》,古史逸乘,不搜罗。年逾八旬,犹日管细书精
给[21。积数十卷,为火所毁,故其著述仅有存者。惜哉!先生晚居
乡,德益高。邑侯刘公延先生为泽宫祭酒者三,先生折束谢之[22]。刘
公日:“又费先生一纸书矣。”先生型家肃穆,教子弟以礼;堂阶秩秩,
有汉庭长者风[23]。卒年八十有四。本宁先生铭其墓日“程有道先
生”云。
赞日:世称子云之博物、王通之遗文[24],冠绝当时。予皆读之久
矣。然子云询谋列国而因以界人[25],王通幕拟古人而授之弟子。若
夫无所咨询拟议,而以奖进后学者[26],累思之而推一韦庵先生也。当
时人争慕之。行其庭,阅其无人;寒其雌[27],其人斯在。不招招以为
名而洁己翻经[28],乎不可及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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